大猩猩也能创作歌曲?

我们的近亲大猩猩喜欢边吃边唱，尤其是那些在种群中占据统治地位的雄性大猩猩。

撰文 史蒂夫·米尔斯基（Steve Mirsky）

翻译 红猪

有一个很老的冷笑话这么问道：一只400磅（181千克）重的大猩猩在什么地方睡觉？答案老掉牙：在它想睡觉的地方睡觉。照着这个思路，一只400磅重的大猩猩在什么时候哼哼？应该也是在它想哼哼的时候吧。然而科学家却发现，大猩猩特别喜欢在吃东西的时候哼上两句（只限于在大猩猩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雄性大猩猩）——这是不久前在《公共科学图书馆·综合》（PLOS ONE）上发表的一项研究得出的结论。不过那声音和你我在洗碗时的哼唱不同，它更像是影院放映《速度与激情》时杜比音响系统发出的隆隆声。但这无疑是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里发出的哼唱。

同一项研究发现，有些大猩猩在咀嚼喜欢吃的植物时，还会大声地唱出来（而你们这些老古板还在认为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说话）。大猩猩的歌声肯定比不上猴子之类的悦耳动听，但是它多少也算有一点音乐性，公平地讲，那肯定不只是哼哼几声，而应该算作是歌唱——人类的歌曲里还经常出现莫名其妙的“啦啦啦啦”呢。

大猩猩会唱歌，其实也并非完全出乎意料。这项研究的一位作者、德国马普鸟类研究所的伊娃·卢埃夫（Eva Luef）在接受《科学美国人》的Science Talk播客采访时说：“我们已经从黑猩猩和狒狒的研究中知道，人科动物在进食时会发出特定的声音，即所谓的‘食物相关呼叫’（food associated calls）。而我们这次的研究就是想弄清楚，大猩猩是否也有同样的行为。”

于是卢埃夫和同事来到了刚果共和国，和那里的两个西部低地大猩猩种群相处了一些时候。这些动物有着非常好记的拉丁学名，叫做“Gorilla g. gorilla”。（你猜得出中间的那个“g”是什么的缩写吗？）

1985年死于卢旺达的灵长类专家戴安·福西（Dian Fossey）就发现了大猩猩会哼哼唱唱，她把这样的声音归为“打嗝声”（belch vocalization），还说它们常常是在表达“心满意足”——现在还有人不接受大猩猩和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，难以相信吧？

现在，卢埃夫等人又对这种声响做了认真研究，并将它们与特定的行为联系了起来。卢埃夫说，“我们发现，经常哼唱的都是那些雄性的未成年黑背大猩猩以及成年银背大猩猩。这个发现并不奇怪，因为就大猩猩而言，成年雄性的确会发出许多声响。后来我们又发现，它们只有在吃特定类型的食物时才会发声。比如吃水生植物或种子时，它们就会发出很大的呼声，而在吃白蚁或蚂蚁时，它们总是一声不吭。”可见，吃蚁科或白翅目的动物是没有什么好张扬的——就连大猩猩也明白这个道理。

那么，这样的狂呼高唱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？卢埃夫解释说：“我们认为这种进食呼叫在大猩猩之间具有一定的社会功能。它们或许是在告诉同类：自己正在忙着吃饭。雄性银背在大猩猩社会中占据特殊地位……它们往往是群体中的决策者。当银背坐下进食，其他成员也会照做，如果它吃完起身，大家也会赶紧跟上。因此它很有必要用呼声告诉大伙儿，它是正在吃，还是已经吃完了。”换句话说，这些哼唱或许相当于雄性头领竖的一块“请勿打扰”的牌子。而它一旦不再哼唱，就是在向大家表示“女士们、小伙们，请注意。”

卢埃夫和同事计划再对大猩猩的呼声做深入分析，他们想知道，能不能由此弄清，我们人类是怎么开始嚷嚷的。卢埃夫说，他们想要研究，“大猩猩是如何创作进食歌曲的，它们是不是有一套固定的音符可以放进歌里？如果是，那么这已经和人类的语言相当接近了，因为我们也有一套固定的音素用来组成不同的字句和语言。如果大猩猩也能这样创作歌曲，那可是不得了的发现。”啦啦啦啦，真了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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